成功美術館館藏杜滋齡先生納西族風情人物畫巨制《納西族的春天》

   群英爛漫競相秀，蝶舞翩躚芳菲迎。鵝黃嫩綠暖色醉，風染納西樂融融。襁褓小兒不懼生，眾親探看呀呀應。春花輝映畫不足，尊長撫慰笑盈盈。納西族的春天，在杜滋齡先生“以形寫神”的欣喜人物群像寫真塑造，以及“借景言情”的濃濃春色深徹畫境營造中，又都指向了新生命誕生的歡欣喜悅情感寄寓、健康平安祈愿祝福，春光美好、生活幸福以及家國綿延昌盛的時代精神希冀。藝術家由生活源泉中，真誠體物而胸蓄丘壑、擷英采華而積累沉淀的真善美，也在其情寄筆墨、意融運構的藝術創造中，獲得了生命的真義，醞釀了精神的永恒。這是筆者近日在“國慶75周年·成功美術館館藏名家展”上，賞讀杜先生的巨幅民族風情人物畫作《納西族的春天》時的精神體驗和審美感受。

   從作品右下角的“中國民族風情”鈐印判斷，該作應為杜滋齡先生2001年左右在“56個民族藝術展”期間，創作的“納西族”主題人物佳作巨制。彼時杜先生的繪畫創作已至臻境、爐火純青，所繪俱取象典型、塑造生動、形肖神逼，既見畫家貼近生活、涉獵廣泛而賦形表現信手拈來的精準深徹體物觀察，化繁為簡、以少勝多的取意得神藝術運思；又有其深曉“以形寫神”的中國繪畫藝術傳統審美要旨，而借以水墨語言的豐富表現性和高度概括性，所呈現的充滿生命氣息和時代風貌的繪畫藝術典型創構。譬如畫面中，整體以六位身著“披星戴月”一般的羊皮披肩等典型納西族服飾的女性，形姿各異、位置不同圍繞花布襁褓嬰兒的“形具而神生”群像賦形為中心布陳。其綁系披肩而交叉于胸前的兩根白色長帶，七個一字橫排彩繡的圓形布盤裝飾，還有短袖寬襟的布衣、鑲邊百褶的圍腰，以及腳下竹籃中花布遮蔽半露的奶瓶、搖鈴等嬰孩物品，都是最能代表云南麗江地區納西人文風情的應目會心、搜尋物象所攝，“舉座已夸沾玉果，傳家應不負詩書”，“未論頭角與眉宇，但聽啼聲誰敢侮”似的詩意生活寫真反映和新生喜樂祝愿。

   其線寫勾畫賦形簡約明快，皴染設色造像嫻熟恰當；正側坐立姿態布置合理，神態姿儀塑寫詳略有致，不僅有其師從葉淺予等先生而將速寫的繪畫語言運用于國畫人物形構上，長期堅持、久久為功的“技近于道”一般簡括超逸取神和音韻律動寫意之美反映。也更見其將對象人物長幼群像的形貌特征、內心情感、精神風貌，及畫面反映“春到納西”雪山壯麗、百花盛開的幸福美滿祝愿，對納西人勤勞、善良、多才多藝贊美等主觀情感寄寓，在“寫其形必傳其神，傳其神必寫其心”的精神刻畫、心靈寫照和生命詠嘆中，帶來的骨氣形似、形具神生、主客交融共鳴共情體現。如那《納西族的春天》畫面上，寥寥簡潔、傳神得體的線勒賦型，契象得意、含蓄蘊藉的設色敷彩，主題顯著、主次分明的位置布陳之下，盡顯眾人環繞、懷抱幼兒蹲坐年輕母親的滿眼愛憐鮮活神情，輕撫前者肩頭而逗弄嬰兒略長婦人的溫和慈藹寫實神態。亦還有三三兩兩或正或側或長或少，目光紛紛投向襁褓小兒的環繞納西女性們，似乎也被那畫家主觀神思遐想寫意的嬰兒天真無邪咯咯笑聲感染到了，皆嘴角上揚、笑意吟吟猶增畫面的祥和融洽氛圍，亦見嬌兒新生、族友慶賀的家園和諧、子孫綿延之寄，充滿希望力量、富于生命氣息、令人感奮不已的時代精神反映。

   當然杜滋齡先生這幅《納西族的春天》上，這由玉龍雪山下、麗江古城里質樸勤勞的納西人家尋常現實生活誠摯寫真，升華到春臨納西、情滿家園的美好生活希冀和時代精神追求藝術提煉，也還體現在其枝繁葉茂、芳菲競發、彩蝶起舞的春意盎然畫面背景映襯中。故而畫面中，“滿目芬芳馥郁，枝丫疏密交織。紛紅駭綠掩映，高下顧盼呼應”的綠茂紅腴、熱烈群芳，不只是玉龍雪山遠映、山茶杜鵑競秀的麗江納西族群居典型地理景致和社會人文環境寫照。如此畫面景物營造，同時也更有與之四周鄰里、族中親友欣然共慶新生命降落的人物主題表達相契合，而寓興生發的朝氣蓬勃春之希望、新生象征，昂揚向上、活力煥發的家國時代精神、情懷所寄。

（文/成功美術館書畫藝術評論員 馮宜玉）

畫家簡介：杜滋齡，（1941年——2023年1月5日），出生于天津，畢業于中國美術學院。1958年始于天津美術出版社從事評述編輯工作，1979年至1981年就學于中國美術學院國畫研究生班，從師于葉淺予、李震堅先生。1981年到1996年先后任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副總編輯、總編輯。1996年調入南開大學任東藝系主任、教授，從事美術教學工作。

從1984年先后出版了《杜滋齡寫生作品選》《速寫基礎訓練》《杜滋齡畫集》等多本專著、畫集，多幅作品先后在國內外參展，幾度獲國家獎勵，先后出訪巴基斯坦、日本、俄羅斯、德國、法國等進行 藝術交流，曾擔任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總編輯，南開大學東方藝術系系主任，第十屆第十一屆全國政協委員，中國美術家協會中國畫藝委會第一二三屆委員，中國美術家協會五、六、七屆理事，中國畫學會副會長，中國藝術研究院博士生導師，南開大學教授等。享受國務院專家特殊津貼。2001年為中央文化部制作大型56個民族藝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