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斐翔、黃輝
自11月13日晚備受關(guān)注的嘉德“大觀——中國書畫珍品之夜”專場中的眾多精品未能成交，“流拍”便成了2011年秋拍的焦點之一。然而，在業(yè)內(nèi)人士看來，流拍更能反映市場參與者的眼光和成熟度，買家對精品的質(zhì)量和價位要求愈加挑剔，并不代表市場低迷。
古代書畫精中求精
在嘉德“大觀——中國書畫珍品之夜”專場中推出的明人畫扇集冊是比較熱門的題材，集沈周、唐寅、文徵明、陳道復(fù)等明代名家書畫扇三十六頁，時間從明中葉至明末，可謂名家云集，名品薈萃。在2010年北京保利秋拍中，名人扇面冊頁十二開拍到了5376萬元。這套三十六開的扇面冊頁估價為1600萬至2000萬元，但是在目前的市場環(huán)境下，最終還是流拍。業(yè)內(nèi)人士分析，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其中并非件件都是精品，雖然整體價格并不是很高，但想在今后出手仍非常難。而在香港佳士得的秋拍中，沈銓、惲壽平、高鳳翰、奚岡、任頤等名家扇面也流拍，名家作品流標，顯示出藏家并不只是關(guān)注名頭和形式，更關(guān)注書畫本身的品質(zhì)。
此外，在中國嘉德(微博)秋拍中，估價高達5000萬至6000萬元的石濤《細筆花卉》也無人問津。雖然該作經(jīng)清人孔廣陶及近人張大千收藏，曾著錄于1931年出版的《宋元明清名畫大觀》一書，但由于人們熟知張大千是石濤作品的臨摹高手，無疑對作品的判斷產(chǎn)生了非常大的影響，在香港佳士得2010年中國古代書畫春拍中，估價高達億元的石濤水墨精品冊頁《杜甫詩意冊》亦流拍，顯示了市場對這類作品還有非常高的警惕性。
同樣的情況也出現(xiàn)在今年香港佳士得秋拍中。王時敏在1660年創(chuàng)作的《秋山清瀑》，估價為200萬至300萬港元，最終流拍。徐邦達在其《古書畫偽訛考辨》一書中指出：“王時敏晚年有較多代筆畫——七十以后大概眼睛有毛病，所以一般應(yīng)酬之作，極少自畫。”正是由于市場對于這類作品的真?zhèn)文媚蟛粶剩虼诉€不如不競拍，而去購買其他精品。
北京翰海秋拍推出一幅華嵒的《畫眉鳴瀑》，作品為青霜館主人蔣諤士舊藏，并曾出現(xiàn)在1971年的紐約專場拍賣會上，2007年在中貿(mào)圣佳拍賣會上的成交價是56萬元。在2008年北京保利的秋拍中流拍，此次估價達到150萬至250萬元，依然流拍，根本原因還是市場對其真?zhèn)涡拇鎽岩伞?/DIV>
在今秋的古代書畫拍賣中，尤需值得關(guān)注的現(xiàn)象，就是以往被視為拍賣市場“硬通貨”的石渠寶笈著錄書畫也出現(xiàn)流拍，像趙孟頫的《水仙》、趙元的《剡溪云樹圖》等。并不是畫作本身有什么問題，只是對于藏家來說，這些畫作以現(xiàn)在上拍的價格買下，還不如去買其他更精美的作品。
近現(xiàn)代名頭書畫為何流拍
在今年“大觀——中國書畫珍品之夜”專場中，最讓人期待，同時也最讓人失望的一件拍品，非程十發(fā)的《召樹屯與喃婼娜》畫稿莫屬了。在2008年舉行的中國嘉德四季第3期拍賣會上，該作以1100萬元天價成交，創(chuàng)下了程十發(fā)作品拍賣的成交紀錄。同時，這幅作品的買家也被證實為劉益謙，這無疑使得這幅作品的此次復(fù)拍讓市場充滿了期待。然而事與愿違，該作從1500萬元起拍，到1900萬元后無人加價，低于其2000萬元的最低估價，最終流拍。有人認為，該作表現(xiàn)形式難登“大雅之堂”，最多是一種個體的愛好，與目前市場的主流品種存在著很大的區(qū)別，這無疑是導(dǎo)致其流拍的重要原因之一。
倪田的《摹任熊大梅詩意圖冊》從4800萬元起拍，經(jīng)過5000萬和5500萬元的兩檔競拍之后，最終因為沒有達到保留價而流拍，這幅作品在2003年朵云軒拍賣的估價為45萬至85萬元，成交價為880萬元。在今年的秋拍中，任熊的《大梅詩意圖冊》無疑是最受關(guān)注的拍品之一，倪田這幅作品的藏家無疑是想借助這股“春風”，但從最終的情況來看，卻是不盡如人意。
徐悲鴻作品《雙駿》，張大千作品《東丹王人馬圖》、《勝鞓紅》，傅抱石作品《松菊思余》，齊白石作品《柏屋圖》、《清風君子》等作品，拍賣之前都被業(yè)界寄予厚望，估價均在千萬元以上，但這些作品相繼流拍。在“望山堂藏畫”專場，上拍的兩幅齊白石作品均流標，張大千的13幅上拍作品中，5幅流拍，這與以前私人專場“白手套”的情況形成強烈反差。
在今年香港佳士得的秋拍中，張大千贈送給香港著名電影導(dǎo)演李翰祥的《松》也流拍了。雖然真?zhèn)螞]有問題，但估價高達100萬至150萬港元，還是讓許多藏家望而卻步，因為這樣的題材以后再次出手肯定不如仕女、潑墨等方便。同樣的情況還出現(xiàn)在北京翰海的秋拍中，4幅張大千的花卉作品從估價10萬至200萬元不等，均無人問津。其中他為老同學(xué)雅林畫的《歲朝圖》，非常罕見，估價達到了200萬至300萬元，作品流標。
看重性價比 書畫拍賣暴利時代結(jié)束
在資深書畫評論家石建邦看來，眾多高期待的書畫作品流標的主要原因就是估價過高。“這些作品都是畫家的精品之作，如果不是急于套現(xiàn)，而是再放些時日，等到行情稍好之后，肯定會賣掉的”，石建邦說，“其實只要是精品，就不怕賣不出去，關(guān)鍵還是價格問題”。
與石建邦有著同樣觀點的還有王定乾。在日前舉行的上海收藏論壇上，王定乾直言中國藝術(shù)品拍賣已進入性價比時代。“每次進入拍場，我心里都謹記一個公式。以10分為滿分，通常先看一件拍品就藝術(shù)性而言我給幾分。比如一幅齊白石的作品，藝術(shù)性我給它8分，其價格我感覺不太滿意，只能給它5分，那么這件拍品的總分就是13分，最終哪件拍品總分較高我可能才會選擇哪件出手，這就是所謂的性價比。”用這個“性價比定律”來解釋今年秋拍的不盡理想再合適不過了，一件拍品賣不賣得掉不僅看它的品質(zhì)好不好，而是看它的性價比高不高。
像在“大觀——中國書畫珍品之夜”專場中，齊白石送給羅隆基的《清風君子》，原本是齊白石自己珍藏的，但是為了感謝羅隆基的鼎力相助，齊白石慷慨相贈。把大幅罕見的精心佳構(gòu)贈予忘年之交成為藝壇一段佳話，在2009年的拍賣市場上的成交價為548.8萬元，而此次的估價就達到了1500萬至2000萬元，兩年翻了3倍，這無疑是讓市場很難接受的。在香港佳士得秋拍中，《牽牛花》的估價達到了40萬至60萬港元，而其在2009年秋拍的成交價只有6.25萬港元。雖然這兩年的升值是有目共睹，但在目前市場并不是非常好的情況下，藏家還是很難接受這樣的估價。
龔繼遂表示，綜觀今年秋拍，書畫流拍的主要原因是估價高、期待高；此外，流拍的原因也有近兩年市場過于火爆積累問題的突出顯現(xiàn)，就如病癥，原來是潛伏期，現(xiàn)在到了爆發(fā)期；第三是拍賣公司的標準過于寬松，特別是在作品的真?zhèn)畏矫妫瑳]有嚴格的控制，拍賣市場拍品投放量太大，藝術(shù)品與其他商品一樣，受供需關(guān)系影響，一旦供過于求，就會導(dǎo)致價格下跌。
一位關(guān)注藝術(shù)品拍賣的金融界人士也表示，藝術(shù)市場缺乏計劃性，盲目導(dǎo)致資源浪費。從此次秋拍成交的情況來看，對于盲目性投資的最好糾正就是流拍。今年秋拍中出現(xiàn)的大量流拍現(xiàn)象，對于賣家來說是壞事，但對于市場來說則是一件好事。
書畫拍賣市場的暴利時代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廣大的投資者無疑應(yīng)該保持清醒的頭腦。拍賣市場上多次上拍的熟面孔太多了，拍品上拍的間隔時間太短，背后是投資客“短平快”的心理和盲目朝錢看的浮躁，這會對市場有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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