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25
明清時期官文的規范催生了館閣體,那是一個突出規范而湮滅個性的書寫體系。到了當代,實用書法已經沒有實用之處,連館閣體也不復存在。楷書的書寫緣由沒有了,就只剩下所謂的寫書法的基本功。臨像了,似乎楷書的功能就用完了,所以當代的楷書從某種程度上說是慘不忍睹。
因此,從明至今沒有哪位書家的楷書可與唐代大家相提并論也就不足為奇了。
楷書作為基本功恐怕沒有什么異議,但是怎樣才叫基本功扎實?不少人就誤解為是臨寫,以為臨像了便是掌握了,進而就去寫其它字體。遇到楷書展,一些寫楷書投稿的人,不是太接近于某家就是任筆為體,總之是吃力不討好。另外一些便像背課文一樣,哼哧哼哧地描摹,幾分鐘寫一個字,將字形背下來以后高興地去投稿,卻被評委們一一斃掉。
還有一批書家終生在攻楷書,就像古時的經生那樣孜孜以求,大有坐穿冷板凳之勢,也不能獨辟蹊徑別開生面。
細數古代書家,除鐘繇、王羲之、顏真卿、柳公權、歐陽詢、虞世南、褚遂良、趙孟頫外,好像楷書成氣者不多。算上小楷,文征明、祝允明、王寵、黃道周、劉墉、弘一……也不外這些,但行書則不然,名家輩出,風格迥異。
有人甚至稱,楷書的字體已經被前人寫光了。楷書是書法的起點也是書法的終點,如大家常形容的那樣,小孩子要從躺著坐起來,老人要從坐著再永遠地躺下。
小兒的坐是為了立,為了行,為了跑做準備,這種坐很萌,很天真,完全是自然的型,一身的奶氣;到了老時的坐就很不一樣,尚有精氣神的老人坐在那里,雙目有神,一臉風霜,曾擔過千斤的雙肩,曾頂過千鈞的腰背,曾量過萬里的雙腿,無時不告訴人們他的經歷,他的蒼邁。
小兒的坐和立就是初寫字時的楷書,老年的坐和立就是成型了的楷書。
老人的一生經歷了多少思、多少行、多少苦、多少甜、多少情、多少醉,在書法中那便是悟、是寫、是生澀、是舒暢、是灌注、是陶冶……這些豐富的意蘊烙印到了字中,這些跌宕的人生淡泊到了一個靜靜站立或坐著的老人身上,我們可以看到歲月留下的雕琢,這種姿態豈是一個扮演者可以演得出來的?
當代提倡“臨”就是在學習經典的字體,“創”就是發揮性地扮演這些經典。演來演去,不論像與不像都不同于原型,僅僅是在注重演出以后的效果而已。即便著裝和架式,背的臺詞,一招一式地演習,到頭來其造型的確要比原型更亮麗,但是原型的精氣神無法在演出中再現。藝術就像人生,很多打動人的地方不在表現上的亮麗動人,而恰恰是那些不盡完美的樸實和耐人尋味的點滴,這種自然冒出來的精彩是不可能復制的靈魂。
“臨”和“創”在根上就斷了出大書家的可能,急功近利又滅了所有循序漸進的交互遞進的字體轉換,書法學習者如果一生只瞄準寫字,這會使得蘊藉內涵成為無稽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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