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5-03
非洲雕刻
非洲雕刻藝術展
非洲的雕刻并不刻意追求形象的逼真而是用整體寫意的手法,臉上的兩只眼睛無非是隨意戳上的小洞,嘴似不經意拉出的一條開口,鼻子則概括成簡略的幾何形,身上的造型只取其勢去其形,頭飾與耳朵的夸張似乎是人神之間的一種意境。
非洲——遼闊而神奇的土地,充滿著原始野性的魅力。威猛高大的雄獅,悠然漫步的巨象,罕無人跡的荒漠,碧浪滔天的海角,無不體現著她毫無掩飾的自然之美。生活在這片大陸上的人類,從其源遠流長的民族文化中所提煉出的藝術創作則更是幽玄與瑰麗、粗獷與嫵媚交融的智慧結晶。
在非洲紛繁的藝術門類中,雕刻藝術無疑是一顆璀璨的明星。據說畢加索的立體畫風格就是得到了非洲幾何形狀面具的啟發。這類隨性寫意的手法,不求外形的逼真,不重細節的刻畫,局部看,顯得十分隨意簡單;整體看,卻透露出一種活潑鮮跳的內在生命。
木雕是非洲雕刻的主要載體,它的地位如石雕于歐洲,如陶瓷于中國。木雕技藝代代傳承,學徒經過三年左右的觀察和模仿逐漸掌握這一技能,當然,最后沒有結業考試。雕刻者或全職或兼職,這取決于周圍的需求,在他們的社會里這些藝人備受尊敬。
非洲木雕一般由整塊的樹干雕刻而成,很少有拼接的作品。斧子、扁斧、鑿子和錘子等是主要的工具,完成的作品一般通過燒烤或者用木灰著色,色彩則來自植物和礦物質。包括面具在內的雕刻造型全部為靜態,而且多為單個人物。雕刻并不注重寫實,而是試圖展現一種自然的本性。與歐洲雕像不同,非洲木雕沒有正常的人體形態,沒有復雜的動作,也鮮有多人物的構圖,而是通過非常夸張變形的手法來表現。這種怪誕的雕像造型是非洲原始部落對客觀世界的心理反映。在非洲木雕作品中,存在著一種感人至深的純樸、稚拙、粗獷,并富有紀念性和節奏感。原始部族的成員們認為,死亡不是生存的終結,而是生命的另一種轉移。他們強烈崇拜死者,認為死者永遠存在于活人中間,相信他們有超自然的力量。但是靈魂需要一個新的躲避場所——就像人的軀體一樣,在那里靈魂才能繼續生存。于是他們創造了雕像來容納死者的靈魂;雕刻作品被看作是一種具有魔力的神物。因此對于部族成員而言,雕像是不是酷似人像無關緊要,主要是給幽靈制造一個棲身之處。他們認為宗教儀式用的小雕像是祖先靈魂、大自然的靈魂、神祇靈魂的化身,認為小雕像附著靈魂的本性。
非洲雕像數量眾多,類型豐富,既有配合祭祀、巫術、慶典儀式等制作的宗教性雕像,也有表現現實生活中的人物、動物雕像。
對生育的渴望和對母性敬仰是非洲社會普遍流行的習俗。在非洲,由于生產力水平較低,勞動力缺乏,所以子女多是一件值得榮耀的事情,而這一切都得求助于女性的生產能力,因此“母與子”成為非洲雕像中經常采用的題材。造型生動而富于變化,流淌著母子間的無間親情,是現實生活的寫照,又具有宗教上的莊嚴肅穆。雕刻家對女性形象的造型非常大膽,微翹的臀部、豐滿的乳房、提起的腹部及毫不掩飾的性器官等,都彌漫著一種原始淳樸的自然之美,絲毫不會令人羞澀。它代表的是生命,是非洲人對“生命力”崇拜的形象的反映和體現,并在農業生產、司法仲裁、入門儀式等方面發揮著重要的宗教作用。
神靈與祖先是非洲雕刻的主要表現對象,整體呈現出一種尊貴、威嚴和穩定感。非洲人信奉萬物有靈和祖先的永生不眠,無論大事小情都要向神靈和祖先祈求或請示,定期的供奉祭品,如有怠慢,就會造成失眠、癲癇、死亡甚至會引發洪水、瘟疫。這種觀念和行為滲透到非洲社會和生活的各個方面,似乎沒有神靈和祖先的存在和能力,非洲人的生活便會索然無味。不同于神靈和祖先,巫術與法術更傾向于對精神力的掌控和利用。當巫師或儀式專家施以特定的技術手段,就可以使本身帶有巫力或法力物品的發揮出更大的力量,對某些人、事物等施加影響或予以控制。這些雕像形象上或神秘詭異,或怪誕猙獰,都給人以心靈的畏懼和震懾。
非洲雕像在反映非洲傳統信仰的同時,也記錄著時代的變遷、人類生活和自然的生靈。這些雕像造型生動有趣,手法樸實,充滿濃郁的生活自然氣息,使人耳目一新。
面具和頂飾是非洲雕刻中形象最豐富、最具藝術表現力的,多以人面、動物或人面與動物相結合造型。這些人面形象千差萬別,有的僅有眼眶,齜牙咧嘴,恐怖至極,有的雙目微睜,嘴角微翹,優雅嫻熟,有的瞇著眼睛,似笑非笑,神秘莫測……不過也存在粗獷、稚拙、淳樸、簡約的風格共性,反映了非洲雕刻家高超的技藝和大膽的創新精神。
面具和頂飾通常被認為是人神互通的媒介或者力量、才智、權利的象征,廣泛應用于祈雨、婚喪嫁娶、播種豐收、成年等各種神秘的宗教儀式和節日慶典。特定的人一旦戴上了特定的面具和頂飾,就能夠與神靈和祖先溝通,或者成為他們的化身或者代言人,被賦予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執行部落各種神圣的使命。在日常生活中,部落秘密會社的執法者也會佩戴面具懲罰品行不端者,酋長下屬佩戴面具征收賦稅、宣傳防火,巫醫佩戴面具給人醫治等。人們通過這種行為方式來維系紛繁復雜的人際關系,維護社會道德和法律、庇佑部族富足和平安等。法國文藝批評家馬爾羅說:“非洲面具不是人類表情的凝固,而是一種幽靈幻影……羚羊面具不代表羚羊,而代表羚羊精神,面具的風格造就了它的精神。”此外,也有純屬娛樂用的面具,是給那些表演舞蹈和滑稽戲的丑角、樂師等佩戴的,通常五官變形夸張,形象怪誕,充滿調侃諷刺的趣味。
要真正地感受非洲面具和頂飾,還需要置身于特定的環境。它們只有配合奇特的服裝、發飾和動作,在令人眩暈的火光和音樂中激情舞動,才能凸顯出神奇的藝術魅力和感人的宗教力量。
雕刻藝術深深扎根于非洲人的日常生活中,無論是棚柱、門板、窗板還是日常生活用品,他們都要精雕細琢。雕刻的題材雖然沒有擺脫原始宗教信仰的范疇,但已經能夠在傳統雕刻模式的基礎上,更大限度地發揮想象的空間,流露出創作上的自由性和個體的現實意義。
門板是非洲雕刻中一道獨特的風景,世上沒有哪一個民族的門板雕刻如此耐人尋味。不同形象和寓意的人物、動物、紋飾被杰出的雕刻家大小錯落、有條不紊地并置在一起,構圖飽滿而充滿張力,雕刻手法簡練而樸拙,既有排兵布陣般的大氣雄壯,也不乏精巧細致的構思,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力和頗具韻味的審美感受。這些形象是非洲人部落生活和宗教世界的反映,門板上的各式神靈、祖先和自然精靈守護著人們的安身之所和賴以生存的糧倉,并給家族帶來豐收和平安。
對待生活用品,雕刻家因材施藝,或者以意造型,將器物的裝飾性、實用性與宗教性進行了巧妙的結合,大到國王的寶座,小到一件小掛鉤、一把小梳子,都設計得獨具匠心,雕琢得不遺余力,體現出藝術和生活的雙重情趣。同時,非洲人使用生活用品的過程,也是強調社會規則、表現部族精神和抒發內心情感的過程。不同的裝飾形象可以是王權和地位的體現,也可以是神靈和祖先的象征,或者是人神互通的橋梁。為了更直觀地表達這種意圖,很多生活用品以雕像的形式表現,有的甚至被進一步擬人或擬神化,賦予普通器物以生命和情感。人們通過這種虔誠的方式來表達對神靈和祖先的敬畏之心,并期盼以此獲得他們的垂憐和庇佑。
雕刻是非洲人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所帶給我們的,不僅僅是一種藝術形式,更是一種對待藝術和生活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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